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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早，我推开门，她还跪在那里，脸色惨白，嘴唇干裂。

看到我出来，她挣扎着抬起头，眼睛里满是血丝。“妈，我错了……你原谅我吧……”

我端着一盆洗菜水，走到她面前，没有一丝犹豫，从她头顶浇了下去。

冰冷的水，让她猛地打了个寒颤。

“林雯，收起你那套演戏的把式吧。”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“你以为你跪在这里，哭几声，我就会心软，就会像以前一样，原谅你，接纳你？”

“你错了。”

“我告诉你，从你在手术室外，决定用最便宜的支架来换你的别墅时，你和我之间，母女的情分，就已经断了。”

“我早就看透你了。你来找我，不是因为你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，而是因为你走投无路了，对不对？”

“你出狱之后，名声臭了，找不到工作，陈杰也跟你离了婚，你没地方去，没饭吃，所以才想起我这个妈，想回我这里，继续啃老，是不是？”

我的每一句话，都像一把刀，精准地戳在她的痛处。

她的脸色，由白转青，又由青转红。

被我说中了心思的难堪和愤怒，让她再也装不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。

她从地上一跃而起，指着我的鼻子，露出了我熟悉的、那副怨毒的表情。

“对！我就是走投无路了！可这都是谁害的？都是你！”

“如果不是你那么多事，偷偷联系那个什么‘铁拳郑’，我会坐牢吗？我的事业会被毁掉吗？陈杰会跟我离婚吗？”

“你这个恶毒的老太婆！你毁了我的一切！”

我看着她疯狂的样子，只觉得可笑。

“我毁了你的一切？”我冷笑一声，“林雯，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。你的人生，是你自己一步步走错的。你的贪婪，你的自私，你的冷血，才是毁掉你的罪魁祸首。”

“你拿着我的救命钱，去满足你的虚荣心，你有想过我的死活吗？”

“你把我当成你博取同情的工具，当成你作秀的背景板，你有把我当成你的母亲吗？”

“你只想着你自己，你从来没有想过别人！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，是你活该！是你咎由自取！”

我的声音，一声比一声严厉。

周围已经围了一些看热闹的邻居，他们对着林雯指指点点。

“真是个白眼狼啊！”

“秀兰嫂子对她多好，她竟然这么对她妈！”

“坐了牢出来还不知悔改，这种人没救了。”

林雯被众人的目光和议论刺得无地自容，她脸上挂不住，冲着人群吼道：“看什么看！关你们什么事！”

然后，她又转向我，眼神里充满了恨意。

“好，李秀兰，你够狠！你给我等着，我不会让你好过的！”

她撂下这句狠话，转身，在众人的鄙夷中，狼狈地跑了。

看着她消失的背影，我没有一丝快意，只有深深的疲惫。

江山易改，本性难移。

我这个女儿，是彻底没救了。

我以为林雯的威胁只是气话，没想到她真的会做出那么没有底线的事情。

几天后的一个晚上，我的农家乐里来了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。

他们点了满满一桌子菜，吃完之后，却赖着不给钱。

“老板娘，你这菜里有苍蝇啊！吃得我们都快吐了，还想要钱？没让你赔偿医药费就不错了！”为首的黄毛混混，拍着桌子，一脸嚣张。

我走过去，平静地看着他们。“我的菜干不干净，我自己心里有数。你们想吃霸王餐，也找个好点的理由。”

“哟呵？老太婆，你还挺横啊？”黄毛站起来，比我高出一个头，“今天这钱，我们就是不给了，你能怎么着？”

其他几个人也跟着起哄，推搡着桌椅，一副要砸店的样子。

店里的其他客人都被吓到了，有的赶紧结账走人，有的躲得远远的。

我心里清楚，这几个人，八成是林雯找来的。

我没有慌，而是转身走回柜台，拿起了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