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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来也是讽刺。

沈观南流落在外十几年，被找回去后也没见她这么担心过。

我不说话，只是转着手里的匕首，笑着看他。

王妃终于忍不住了，崩溃地问我：“你笑什么？”

“笑你蠢。”我扬起唇角，视线往她怀里的小世子身上瞥了一眼，“这么喜欢替别人养孩子，这一生心疼紧张的两个孩子，都和你没有半分血缘关系。”

“唯一一个留着你的血的孩子，死在了那座城皇庙。你真的很失败。”

王妃有一瞬间的晃神。

我笑了笑，继续说：

“哦对了，你大概还不知晓吧？”

“江怀南，其实也是王爷的种，他的生母，说起来你也认识，你的姐姐。”

王妃彻底愣住了。

她瞪大了双眼看我，摇摇头：“不、不可能……她夫君去世后，就出家……”

“王爷给她安排的庙。”我笑着打断她，“你挺着大肚子去清露寺为王爷祈福时，她和王爷颠鸾倒凤；王爷说要出征，也是骗你的，他在陪你姐姐。”

我每说一句话，王妃面上的痛苦就更深一分。

到最后她直接崩溃地打断我：

“够了！够了，你闭嘴，闭嘴！”

她抱着孩子，跌跌撞撞地往回跑。

我耸耸肩，什么也没说，眼神示意青竹让开路。

这些都是沈观南的那个系统告诉他的。

我能听见他的心声，自然也能听到他和系统的对话。

想到沈观南，我眸色一冷。

当日夜里，我便听说淮安王府着火了。

偌大的王府，只有王妃和淮安王身死。

小世子的生母抱着孩子逃命，但被我派人拦了下来。

孩子被抱到我跟前，还在襁褓中，美人提心吊胆地跪在我面前，紧张兮兮地看着我。

我忽然抬头问：

“想当太后吗？”

……

晚间，我命人设了饭菜，终于等到宋玉。

他看上去有几日没睡好了，眼底的乌青很重。

他招招手，示意身后的丫鬟将端着的托盘上来。

是一碗桃花羹。

他的身后，几个人高马大的禁卫军腰间配刀，虎视眈眈地望过来。

我虽然不在朝中，但也知晓，自那日我在婚礼上当众杀了沈怀南，文武百官便不断上书，奏请宋玉问我的罪。

天子犯法，尚与庶民同罪。

更何况是现在被架空的我。

但宋玉迟迟不肯动我，未必是念着沈观南生前的话。

只是还没想到好借口，来拿我手里的兵符。

“阿姊。”宋玉终于开口了，他坐下来，叹了口气，“东临来犯，叶昀将军的八万人马被困梓阳城，已经三日没有粮草了，一旦梓阳城被破，大昭百万生民将流离失所……我记得，驸马生前把沈家军的兵符给了你……”

他欲言又止。

我打断他的话：

“兵符可以给你，但我有个条件。”

宋玉松了一口气，面上恢复了乖顺：

“阿姊，你要什么朕都能应你……”

“你拟一封圣旨，将皇位传给他。”我打断他，指了指身后。

屏风后的蒋琬抱着小世子，一步一步走出来。

宋玉脸色大变，不可置信地看着我：

“阿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