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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由一怔。

随后又觉得可笑，这倒像是他们会做出的事。

总是牺牲别人，来成全自己。

见我不语，嫡母有些不耐烦。

“让你做妾室已是对你的恩典，不然宁远休你赶出门的话，到时谁会要你一个弃妇？”

“你要感谢嫡姐，往后生的儿子，记在她名下就当报答。”

我隐约觉得奇怪。

若是她要做正妻，怎么可能容得下我做妾，还生孩子过到她名下。

“嫡姐样样出色，哪怕二嫁也能寻个像李墨那样的书香门第，怎么回头看上从前不要的武将？”

我故作疑惑问道。

一提到这里，柳父满脸怒气，脱口骂道。

“那李墨简直不是人！”

“知道姝儿不能生育竟让她自贬做低贱的妾室，让那个娼女踩在她头上！简直侮辱我柳家！”

“那娼女还趁姝儿脚伤时，夺她中馈，偷她嫁妆。”

“明明说好和离分他们一半嫁妆，就不把不育传出去，可如今人人皆知。”

“这等背信弃义之徒，根本不配当书香世家！”

原来是如此。

我心中冷笑。

难怪他们会打周宁远的主意。

难怪向来对我恨之入骨的柳如姝容我做小妾。

原来是她嫁不到好人家，这才退而求其次。

柳如姝面色闪过一丝难堪，很快昂着头道。

“从前是我一时糊涂，如今才知宁远是我的归属。”

“你速速回去跟他说，我要嫁他为妻，他定高兴得跳起来。”

他高兴不高兴，我不管。

但今日我不能让你们高兴。

我冷下脸，淡漠道。

“我不去，我也不做妾。”

“你们那么恨嫁，自己去说。”

三人顿时目瞪口呆，没想到我竟会拒绝。

嫡母指着我鼻子，斥道。

“你真是反了天，连父母的话都不听，柳家有你这个孽女简直家门不幸！”

我冷笑。

心中划过一丝久违的疼痛。

我娘早就死在七岁的那个冬天。

我爹也死在那个放任我娘死去的冬天。

我早就是一个孤儿。

我懒得再理他们，直接转身离开。

回府后，我心情还是有点不好。

听人说吃甜食会比较快乐。

于是，我买来天香楼的所有糕点。

一下吃蜜枣酥，一下吃桂花糕。

正吃得起劲时，门口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。

“夫人，我回来了。”

是周宁远，一身风尘仆仆。

我手中的玫瑰酥忽然掉落。

他提前了两天回来。

是听到柳如姝和离，连夜赶回来的吗？

我口里的酥饼顿时咽也不是，吐也不是。

难受得发紧。

“咳咳咳...”

我最后还是忍不住吐了出来。

周宁远立刻冲来顺着我的背，又端水喂我喝下去。

等我缓过来时，只觉得心中闷闷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。

喃喃道“你回来了？”

他自然地擦去我唇角的碎屑，笑笑道。

“我回来了，夫人不高兴吗？”

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
他像是了然什么，拿出一个锦盒，里面是一支鎏金点翠白玉步摇，价值不菲。

“看看，喜欢吗？”

他殷勤地想要帮我戴上。

“喜欢，下次再戴吧。”

我敷衍地拦住他的手。

周宁远微怔“夫人，你怎么了，哪里不舒服？”

我摇摇头“没事，只是累了。”

他深深看着我，也没再说什么。

第二日，我巡完铺子回府，就看见周宁远独自出门。

下意识地，我跟了上去。

一路跟到了柳府，他下马走了进去。

我怔在原地，浑身冰凉。

心像是被人死死攥紧，差点呼吸不上来。

这才刚回来，就那么迫不及待去找柳如姝了吗？